历史如此复杂有趣。西方喜欢搞制衡之术,以夷制夷,结果却往往在后面砸了自己的脚。还记得美国为了对抗苏联,扶植起的基地组织吗?如今被以色列恨到骨子里的哈马斯,原来也是以色列为了制衡阿拉法特的“法塔赫”而成立的。
综合《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 Post)、《华尔街日报》(Wallstreet Journal)过去专题报导以及色列高层回忆录,2018年时尼坦雅胡就希望完全去军事化巴勒斯坦,当时的首要目标是摧毁哈玛斯的地下通道网络。但是哈玛斯是一个坚韧的组织,在战时茁壮成长。当时一名哈玛斯发言人表示,尼坦雅胡的“威胁不会吓倒哈玛斯或巴勒斯坦人”。
当时的激烈对抗,也掩盖了哈玛斯的奇特历史。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应该必须感谢以色列存在。哈玛斯成立于1988年,当时正值该组织第1次起义,后来因其反犹太主义和拒绝承认以色列国家的立场而声名狼藉。
但在更早之前,以色列当局积极地布局促使哈玛斯崛起。当时,以色列的主要敌人是已故的巴勒斯坦领导人阿拉法特(Yasser Arafat)“法塔赫党”而该党是“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核心。
法塔赫党是冷战期间,世界各地上的游击运动的典型代表,巴解组织时常进行暗杀和绑架,尽管被周遭的阿拉伯国家承认,但以色列视其为恐怖组织,并对他们的行动展开列残酷的镇压。
加沙地带当时与穆斯林兄弟会,与时任埃及总统纳瑟(Gamal Abdel Nasser)领导的世俗国家埃及有很大的不同,埃及也是穆斯林兄弟会组织为对手。1967年的以阿战争后,以色列失去了对加萨的控制,但也夺取了西岸。
埃及总统纳瑟处决了兄弟会高层古特卜(Sayyid Qutb)而以色列人认为,古特卜在巴勒斯坦地区的追随者,包括坐轮椅的雅新(Sheikh Ahmed Yassin),可以用来对抗阿拉法特,而他就是哈玛斯组织创办人。
时间再往回推到2009年,1名上个世纪80年代在加萨工作的以色列官员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时表示:“当我回顾事件的连锁时,我认为我们犯了一个错误,但当时没有人考虑到可能的后果。”这篇专访概述了以色列最初给予雅新等人的支持。
雅新广泛建立了学校、诊所、图书馆和幼儿园网络。他还成立了伊斯兰团体“穆贾马·伊斯兰”(Mujama al-Islamiya)以色列正式承认它为一个慈善机构,以色列还支持了加萨伊斯兰大学(Islamic University of Gaza)的建立,现在将其视为激进主义的温床。这所大学是以色列战机在2008-9年的“铅球行动”(Operation Cast Lead])中以军首波空袭的目标之一。
80年代以色列加萨地区的军政府首长——前少将伊兹哈克·赛格夫(Brig. Gen. Yitzhak Segev)也坦承,曾经协助资助巴勒斯坦伊斯兰运动,原因是要对抗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和法塔赫党,这2个组织都由阿拉法特领导。
赛格夫甚至坦言:“以色列政府给了我预算,而军政府也支持清真寺。”这是当时以色列政府为了对抗其他巴勒斯坦派系而帮助伊斯兰组织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雅新的“穆贾马·伊斯兰”团体最终成为了哈玛斯,1984年,该组织隐藏的武器库曝光后,以色列将雅新判处12年有期徒刑,但1年后他被释放,以色列人当时可能更担心其他敌人。
最终,情势逆转。在1993年奥斯陆协议(1993 Oslo accords)后,以色列正式承认“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并展开我们现在所知的和平进程,哈玛斯摇身一变成为以色列人的死对头。哈玛斯拒绝接受以色列或放弃暴力,成为巴勒斯坦对以色列占领的主要抵抗机构,远远超越宗教意识形态,这是其在巴勒斯坦人中持续受欢迎的主要原因。
2004年,雅新在以色列空袭中死亡,2007年哈玛斯打赢选战,激怒了西方和法塔赫党之后,哈玛斯正式接管了加萨,导致以色列实行严格的封锁,并开始一次又一次的冲突循环。
但正如美国华府智库“威尔逊国际学人中心”(Wilson Center)的中东专家米勒(Aaron David Miller)所观察,一种奇怪的、相互依存的关系仍然存在。
以色列的鹰派政府,总是强调哈玛斯的土制火箭构成安全威胁。米勒写道,哈玛斯依赖“一种根深蒂固于对抗和抵抗的意识形态和策略”。因此,他总结道,他们是“2个看起来无法共存的对手,显然也不能没有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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