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彈指一揮間,江山笑,煙雨遙。
浮沉隨浪,2023年,只記今朝。
“悄悄”地,浙江職業足球俱樂部已經成立了25周年; “悄悄”地,今年重返中超的升班馬浙江隊拿到了中超第三,足協杯亞軍的絕佳戰績,足協杯決賽,浙江鏖戰山東泰山,最終被山東2比1逆轉,未能奪冠。
但聯賽第三,足協杯亞軍的成績,如果不是今年有升班馬武漢三鎮的奪冠,浙江隊堪稱這些年最強升班馬。
去年,四支中甲球隊升入中超——武漢三鎮狂飆突進,沒人把他們當作普通的升班馬; 梅州客家,「足球之鄉」梅州是他們最大的資本; 成都蓉城,依靠的是超大型國企以及成都足協的雙管齊下,而浙江呢?
特點似乎不是那麼鮮明——今年中超,從引援開始到賽季初,俱樂部工作人員跟我提得最多的是:
我們時隔這麼多年回歸中超,很多浙江的球迷都覺得我們應該大肆引援,從引援初期看,人員的實力未必達到球迷的預期,我們最大的目標就是希望能夠保級。
然而,浙江不僅保級了,還拿到了亞冠資格,這是對這支成立了25周年的俱樂部今年的最大讚賞,儘管這個成績不如武漢三鎮升級即奪冠如此令人關注,但這正符合浙江的風格:
不求一時風光,但求細水長流。
最硬的宋衛平
人道浙江人文弱,然而,紹興的迅哥兒,卻是中國骨頭最硬的文人。
而同為浙江人的宋衛平,堪稱中國足球最硬的投資人。
宋衛平硬在何處?
第一,癡迷足球的宋衛平,1998年生生在浙江這塊足球沙漠搭起了足球的磚石,浙江職業足球從無到有,宋衛平是奠基人。
第二,在2001年的風暴中,宋衛平、李書福和陳培德三位浙江人,差點把中國足球捅了個底朝天,可惜在中國足球沖入2002年世界盃的大背景下,中國足球“假賭黑”的膿瘡沒有在當時戳破 ,但該來的還得來,2009年的掃黑風暴,給中國足球清了一次總帳,當初不惜魚死網破的宋衛平顯示了他的血性。
第三,血性過後,有人從此退出,例如李書福,但宋衛平畢竟是癡迷足球的人,他仍然經營著浙江綠城,無論風吹雨打,終究是難離難棄,宋衛平是第一代足球投資人的標杆性人物,和建業的胡葆森、重慶的尹明善三足鼎立——如果不是胡葆森撐著,很難想像現在的河南建業會是什麼樣子,而尹明善退出以後,重慶足球終於日薄西山,最終以解散收場,時勢造英雄, 但更難的是英雄造時勢,所以即使最後宋衛平退出,但仍然留給了浙江足球豐富的「遺產」:
一個穩定的職業俱樂部;
一個人才輩出的足球學校;
一批綠城的死忠球迷;
所以,浙江綠城在過去十年金元足球的衝擊下雖然浮浮沉沉,但終於還是活過來,喘口氣,然後昂首回到中超行列。
老宋之於浙江足球的功勞,人們自然不會忘記,所以在浙江俱樂部成立25周年當天,俱樂部官方平台和總經理焦鳳波朋友圈發出的感謝文字裡,都有宋衛平先生的名字。
宋衛平和浙江足球的故事,大概三天三夜也說不完,25年後,只能慨嘆一句: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數今朝。
穩定方能持久
在浙江能源接旗以後,現在的浙江綠城更能體現兩個字:
穩定。
當然,這的確和浙江的地域特點有關係:
綠城足校成立,已經超過20年時間,但讓浙江俱樂部苦惱的是:
可能浙江人真的不怎麼喜歡踢球。
綠城培養比較出色的93一代,謝鵬飛、陳中流、羅競、馮剛等都是外地人; 2021年9月,浙江U20獲得第十四屆全運會U20男足冠軍,這是浙江足球歷史上首個全運會冠軍,這支U20男足是以浙江職業足球俱樂部U20梯隊為班底組建的,令人欣慰的是,這支全運隊中浙江孩子終於多了起來,當然因為年齡所限,這一屆隊員,整體仍然不是很出名。
梯隊浙江孩子的比例在提升,也得益於一點:宋衛平早期要求梯隊培養人才時要提出要保證本地球員的比例,在俱樂部多年深耕青訓的過程中,不僅強調為浙江培養足球人才,也希望培養的球員能有更多的地域認同感。
但這麼多年,由綠城培養的浙江知名本土球員不過張玉寧、童磊寥寥幾人,從足球的底蘊上說,浙江的確和其他發達地區有差距。
浙江一直是足球沙漠,早期甚至沒有足球的種子,所以俱樂部最初期從吉林敖東收購了球隊。
經過25年的耕耘,浙江的足球氛圍比起當初已經有了明顯提升,這是縱比,然而橫向比較,浙江的足球土壤,仍然遠遠比不上很多北方和西部的城市。
今年浙江隊開了8個主場賽事,總上座人數在兩萬五千人左右,雖然有疫情等很多方面的原因,但主場氛圍確實比不上大連、成都、武漢等地方,雖然這和俱樂部主場不在杭州有關,但球迷人數少,球場氣氛差,這是俱樂部一直最頭疼的一個地方。
然而難在這裡,就是在這麼一個足球底蘊並不豐厚的地區,浙江俱樂部已經堅持了25年,這一點,他們可以媲美上海、北京,山東,如果要比較的話,浙江和河南有類似之處。
北建業,南綠城,中國足球搞了25年仍然能堅持住的,到底能有幾家?
今年對於重回中超的浙江來說,是意外之喜,但這種意外,一是來源於這25年的堅持,25年間,一雞死,一雞鳴,但大浪淘沙,浙江足球的穩定,是他們步步前行的基礎; 二是來源於今年無論是俱樂部、教練組還是隊員,都以一種平和穩定的心態去對待今年的賽事。
“今年成績好,有運氣的因素,但我想好運氣是不會隨隨便便落在一個人的頭上的,你只有做好自己,才有機會去談運氣。”
俱樂部副總經理吳少堃說,他也曾經是綠城的隊員,他是當年被綠城送到前南地區去留洋的隊員之一,從當年的球員到現在的管理層,對於浙江這些年經歷的風風雨雨,了然於胸。
穩定、進取,不求冒進、踏踏實實,這是浙江俱樂部的風格,而對於現在的中國職業足球來說,這些都難能可貴,所以他們對於球員是有吸引力,雖然從財力上說,他們並不上像山東泰山、上海海港、武漢三鎮這樣的俱樂部。
但剛剛從加盟浙江的一名球員卻很識貨,來到浙江報到以後,他說了一句:
“這裡是個能踢球的地方。”
話很簡單,但領略過個中滋味的人,都應該明白這句話後面的含義:
能踢球,這就是對於中國職業俱樂部的最簡單要求,但在現在的中國足壇,卻是很高的要求。
這是對浙江過去的一種認可,但對於浙江來說,他們不會僅僅滿足於僅僅是“能踢球”這麼簡單而已。
下一個25年,還在等著你們。
文:白國華 發佈於廣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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