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板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一个话题,就是官员流动的问题。
外界一直诟病中共的人事选拔体制,僵化在于其一步一步晋升的重政治不重专业,人治又在于习在近年来将干部来回调动,在一个位置的时间变短,难以真正做出政绩。必须说,诟病者,包括几年前的我自己。
但通过何老板让我们横向比较一下世界,又由于中国的实力发展的一些质变,情况现在已经又是新的格局。这里可以跟前几天何老板的一篇洪源远教授的文章呼应一下。
这篇洪教授的观点,是中国主动的体制变化。而我想说的,是中国发展带来的客观的官员体制变化。
先不提改开那么远,就从9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的经济、金融和科技开始与世界接轨,建立了股票市场、建立了各种科学园、南巡开始了真正的市场经济大潮。尽管这些体系在现在看来依然还很不专业,但跟30年前比起来,已经进步了很多。也可以说是中共自我进化的一部分。
而在这几个与经济相关的领域,官员们都不得不与国际法规、标准接轨,不断学习,不断接触外来概念、外来企业、外来知识。在这个过程中,当然有大部分的官员因为中共组织体制僵化而被选拔上来,但实际因为能力不怠而无法适应这一类的与时俱进的工作,逐渐也失去了晋升的机会。但还是有一批又一批的干部,通过一级一级的从上到下的任职,通过与国际规则不断接轨的工作锻炼,见识了更多的国际企业、更多的谈判经验、更多关于产业的思考,他们拥有更广的国际视野,更多的基于中国情况的思考。这是实实在在发生的经历。
因此,30年后的今天,我们再来横向比较一下,就能发现:
1、对于任职的随意性,全世界比中国严重的到处都是。因为何老板关于岸田的介绍而引发这篇思考。我就举岸田内阁的成员经历。
自民党干事长(2号人物)茂木敏充:过去20年中,茂木桑有16年出任内阁成员或自民党要职职位多达10个,而其中其单一职位最长任职的时间为26个月,其它均为12-24个月之间,有的甚至更短;
外务大臣林芳正:过去15年来出任过5个内阁职务,有两个职位担任过两届。即使这样,其单一职位的最长任职时间没有超过24个月的;
内阁大臣野田圣子:不赘述了,过去15年来担任要职7个,最长单一任职时间不超过20个月;
多不胜数了。不再多举了。有兴趣可以大家自己去查找。
不要来杠,说日本是什么政治任命,跟中国层层公务员体制的选拔制度不一样。是的,日本是民主国家,也是多党制。但日本的小圈子政治体系也是犹如一种政治体制,要出任阁员,一定要加入这个体制,或者是加入派系,或者是有家族荫庇,否则基本也无法出头。因此,出任要员的政治过程与中共基本类似,都是系统内锻炼。
但日本的官员锻炼,基本上就是表演性质,虽然过去几十年来,日本首相、内阁走马灯一样轮换,国家依然正常运转。是的,的确政府轮替并没有影响国家的正常运作,但内阁官员的高频轮换,使得国家整体难以建立稳定的长远战略和政策(这一点何老板在最近一年多指出的民主政府的不稳定性上已讲过,这里就不多谈了)。更重要的是,这样过去的几十年里,日本这样的官员晋升机制,根本无法锻炼官员的素质,官员在一个职位根本无法展开工作,就随着内阁变化而转换职位,这样下来,日本几乎没有高素质的资深官员。所以,如果批评习的频繁调动官员,那日本这种职位变换更是深层次的顽疾,可以说比习这种有目的性的调动更加负面。
再回到刚才说的中国经济相关的高级官员的进化,而横向比较日本,其专业素质、国际经验都很早已超越日本的政治人物。是的,具体事务是由下级官员完成,但上层思维是需要阁员级(部长级)官员来建立的。而秦刚再战狼,他的外交经验都一定比林芳正丰富和深刻得多。所以制定国家战略,素质的差异就会显现出来。
扯远了,只是想说一下这个职位转换的频繁现象,在很多国家都存在。而日本是最类似中国的公务员体制的。所以拿出来对比一下。
注:
1、这里讨论的是非党务工作的官员的进化历程,因此请不要拿党务类官员今天依然的僵化来类比;
2、写这篇思考的时候,还没看到何老板的节目。刚看到里面他也提到了中国官员现在的素质不亚于其它发达国家的官员,大家看法基本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