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历史中,对美国影响最大的两个人,可能就是汉密尔顿和小罗斯福总统了。前者将美国定格为了一个联邦制的工商业国家,而后者则将美国从近代历史带入了现代历史,奠定了美国在很多重要的方面成为当代世界领头羊的地位。
富兰克林罗斯福五岁的时候,父亲带他去白宫,见了当时的美国总统克利夫兰。克利夫兰刚刚在连任竞选中失败,有点丧气。他低下头对着小富兰克林说:“我的小朋友,我对你有一个奇怪的祝福。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做美国总统。”
President Grover Cleveland
有趣的是,富兰克林罗斯福后来不仅做了美国总统,而且成了美国历史上在位最长的美国总统。从 1933 年到 1945 年,他整整做了 12 年的美国总统。
小罗斯福 1882 年出生于美国纽约一个赫赫有名的家族罗斯福家族。这个家族在 17 世纪中叶来自荷兰,200 年后在美国纽约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跨商业、工业和政治领域的大家族。大家一定知道另一个罗斯福总统,就是我们一般通常说的老罗斯福总统,西奥多罗斯福,他是 20 世纪当选的第一位美国总统,因为他保护了一只小熊,也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熊,西奥多罗斯福就是我们今天熟悉的玩具泰迪熊的来由,因为西奥多 Theodore 的昵称就是 Teddy 泰迪。
西奥多罗斯福和富兰克林罗斯福是什么关系呢?这关系就太复杂了。
罗斯福家族在纽约发迹了以后,分为了两支。分别是北部的海德公园 Hyde Park 罗斯福家,和南部的牡蛎湾 Oyster Bay 罗斯福家。这两家人的政治信仰还不一样,北部的海德公园罗斯福家大多是民主党人,而南部牡蛎湾罗斯福家大多是共和党人。老罗斯福就是牡蛎湾罗斯福家的。所以他是一位共和党总统。而富兰克林罗斯福则是海德公园罗斯福家的,因此他是一位民主党总统。他们俩的血缘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他俩拥有一个共同的显祖公。什么叫显祖呢?中国人的辈分排列是这样的:父、祖、曾祖、高祖、太祖、玄祖、显祖。一共只能称呼到第七代祖先。或者通俗地说,这哥俩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爸爸是同一个人。这人叫尼古拉斯罗斯福,是罗斯福家族里第一个进入政坛的,他做了纽约市的议员。也正是从他的儿子们开始,罗斯福家族分为了海德公园罗斯福和牡蛎湾罗斯福。
这么远的远亲关系,恐怕人类语言中已经没有了合适的称谓。因此我们一般就说西奥多罗斯福是富兰克林罗斯福的远方堂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叫老罗斯福就不太合适,显得好像是长辈的样子,似乎应该称为大罗斯福。
但是,这俩人的关系还不止于此。富兰克林罗斯福竟然取了西奥多罗斯福的侄女埃莉诺·罗斯福。这辈分就有点乱了。西奥多罗斯福既是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堂兄,又是他老丈人的哥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西奥多又确实是富兰克林的长辈,所以叫老罗斯福也没有错。
你有没有一种贵圈真乱的感觉?大部分伟大的家族,多多少少有一些辈分混乱。好在隔了那么远,埃莉诺虽然是嫁给了自己的远方堂叔,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近亲的嫌疑。
厘清了富兰克林罗斯福的身份之后,我们也可以简单地叫他 FDR,这是他英文名字的缩写,也是美国人提到他的时候最常使用的称谓。
那么我们为什么认为 FDR 是美国历史上最重要的总统之一呢?美国人一提到自己伟大的总统,基本上就是三个人。华盛顿、林肯和 FDR。华盛顿和林肯的贡献我们都比较熟悉了,那么 FDR 到底如何改变了美国呢?
美国历史学家 Doris Goodwin 曾经写了一本非常畅销的介绍 FDR 的书。书名叫“非常时刻” No Ordinary Time,书中 Goodwin 说道:“罗斯福时代见证了美国自内战以后最深刻的社会革命,这其实就是现代美国的诞生。”
FDR 最为人所知的作为,就是罗斯福新政和二战中美国所扮演的决定性角色。其中,罗斯福新政实际上将美国从近代的原始资本主义社会,拉进了现代的人性化的资本主义社会。同样面对原始资本主义的残酷,同样面对滑坡式的经济崩溃,德国和日本选择了极权,而罗斯福却带领美国进入了一个政府更加负责,人民基本生活得到保障的现代文明社会。
罗斯福首先使用了无线电技术,这是美国最高领导人第一次可以直接和自己的人民对话。这一技术的使用,打破了精英阶层和普通民众的隔阂。罗斯福之所以可以四次当选,这和他在人民心目中的地位是分不开的。1945 年罗斯福突然去世,巨大的悲痛席卷整个美国。当他的葬礼火车穿越全国时,有人发现一名男子在沿途哭泣,记者问他是否认识罗斯福?那人回答,“我不认识他,但他认识我。” 这是当时美国人的一种共同感受。
罗斯福建立了美国的现代社会安全网,美国人开始有了失业保险和社会保障,美国不再有童工,美国的老年人开始有了政府发放的经济援助。Goodwin 写道:“在罗斯福之后,美国政府就不再是一个经济活动的旁观者或者偶尔的裁判,美国政府就不仅仅是在发生危机时才进行干预。相反,政府要开始负责经济的持续增长以及财富的公平分配。所谓的大政府,或者叫现代政府,就是从罗斯福时代建立的。”
罗斯福创造了美国的中产阶级。这一群体的出现政治意义极其重大,甚至标志着美国进入了现代社会。Goodwin 在书中说:“罗斯福改变了美国的那种少数人占有大量财富,多数人一无所有的社会。这是美国历史中第一次,甚至也是唯一一次政府做了这种收入再分配的尝试。美国收入最低的 50% 的人群在罗斯福时代收入增加了一倍,而收入最高的 20% 的人群收入只增加了 50%。收入最低的 50% 人群的总收入占国家总收入的比例上升了 16%,而收入高的人群收入占比则下降了 6%”美国社会开始出现了纺锤型的社会财富分配结构。
在国际政治方面。罗斯福很大程度上,结束了美国长期以来的美国孤立的外交政策,实现了他的前辈威尔逊总统未能实现的目标,就是建立了联合国机制,为解决世界国家间的冲突提供了一个平台。之前人类社会的主要国家之间的外交协议,大多数情况下是秘密的。联合国机制开始提倡一种透明和公平的外交。这大大地促进了世界的大体和平。罗斯福和英国首相丘吉尔在 1941 年签署的大西洋宪章,后来就成为了联合国宪章的蓝本。罗斯福首次提出了全世界人都应该享有的四项基本自由,即言论自由、宗教自由、免于匮乏的自由和免于恐惧的自由。这也成为战后一直到今天,文明世界所遵循的一个最基本的价值观。美国成为所谓文明灯塔,也就是从这个时期开始的。
2021 年,拜登总统和英国的约翰逊首相再次模仿罗斯福和丘吉尔的做法,签署了“新大西洋宪章”,再次重申了西方世界的基本价值观,被认为是促进了西方的团结和对已有价值观的坚持。
在罗斯福身上也有着很多的谜团。比如他到底是怎么瘫痪的?39 岁的罗斯福怎么会感染小儿麻痹?罗斯福和自己的表妹黛西到底有没有暧昧关系,这家伙到底有多少婚外情?罗斯福下肢残疾,怎么还能开车?他为什么被叫做“狮身人面像” Sphinx?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日本人 1941 年要偷袭珍珠港?著名的“未完成罗斯福画像”为什么没有能完成?大家再看一看稿最后的这张图片,这个小女孩是谁?嗯,其实他就是罗斯福本人,在 2 岁时候的照片。为什么他会穿着女孩子的衣服照相?难道罗斯福家把他当成一个女孩来培养的吗?
这些有趣的问题,我会在接下来的【罗斯福传】中逐一给大家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