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布金斯大學的洪源遠教授,對中國的政治變化有非同於一般西方的角度,她在紐約時報的博客節目中,發表了她的洞見:
……美国人对中国的羡慕,不管这意味着什么,我认为它往往是错位的,在这个意义上,美国并不真正了解中国,不知道它被羡慕的是什么。而且通常情况下,美国有时会忘记其真正的优势是什么。
因此,我认为这是一个误解他人和误解自己的案例,这又回到了你关于中国在改革时代到底发生了什么的问题。现在的传统智慧,大多数人都很清楚。西方的期望是,好吧,中国是一党专政。但我们将拥抱中国,与中国接触,欢迎它加入全球资本主义经济。中国将开放其市场。随着它的繁荣,在某些时候,它将成为一个自由的民主国家,像西方一样。
而35年后,中国并没有成为一个自由的民主国家。在习近平的统治下,它实际上变得更加威严。因此,西方吓坏了,认为,哦不,我们犯了一个大错。所以这就是传统的智慧。
而我所论证和展示的是,传统智慧确实以相当奇怪的方式把事情搞错了。传统智慧未能理解的第一件事是,实际上,政治改革是中国经济改革的一个基本前提条件。
只是这些政治改革没有采取我们在西方习惯的民主化形式,如多党选举、自由媒体、宪法对个人自由的保护。但是,在邓小平领导下的中国共产党内发生的事情是,他引入了部分民主素质。
这些包括对最高层权力的部分制约,如任期限制。它包括问责制,给官员分配目标,他们必须完成他们的工作,而不是简单地因为他们是走狗或政治上正确而得到晋升。他还在政治系统中引入了大量的竞争。
非常重要的是,他还引入了实用主义和诚实反馈的规范,这样党内的官员就不会害怕说出真相,党内也会有适度但必要的辩论。因此,这些就是我所说的民主品质或特征。它们加起来并不能使中国成为一个自由的民主国家。
但是,仅仅通过对党和社会的部分自由化,就为提供稳定、务实和善治的政治基础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使中国在接下来的35年里得以繁荣。
所以这一点被西方的许多观察家所忽略。我想说的是,习近平自己对中国崛起的解释也忽略了这一点。他和他的宣传人员更愿意讲述的故事是与中国鹰派一致的故事,即中国崛起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强大的威权政府。他不想庆祝民主特征和对权力的限制,因为他的个人野心是将权力重新集中在自己手中。
好吧,我们可以认为政治从根本上是指如何选择政治家和领导人的制度。因此,明显的区别是在民主国家,你有选举。在一个专制国家,你没有选举。但在这之下,你有一个大的、宏大的活动,叫做治理。这就是官僚机构的工作。它以多种方式管理国家–经济、社会、社会福利。
我们如此习惯于将民主视为选举与不选举,以至于我们没有看到治理的差异。因此,中国的情况是,自1949年以来,有同一个中国共产党在执政。但是如果你看一下官僚机构和治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已经急剧地向上和向下转变了。
你问,为什么它是不同的。我认为,因为在美国,当你有选举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里。我们只是认为治理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只是想当然地认为,一旦法律被通过,政府就会做它应该做的事情。在中国,你认为中国共产党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你知道它是唯一的政党,它不会消失。
因此,真正对大变革开放的部分是官僚机构。那是行动和变化发生的地方。因此,如果你通过西方的视角看中国,你将看不到所有真正的行动和政治改革正在发生的地方。
英文全文: